比輻射更可怕的東西: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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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諾比第一批受害者:第一線消防人員

1986年4/26凌晨發生大爆炸時,第一批的消防人員,在完全不知道其嚴重性的情況下趕往現場滅火,缺發適當保護且暴露在極高的輻射下,卻絲毫無法降低火勢。當晚就有兩人2死亡、接下來幾個月還有28人喪命



這深藏在地底下14公尺的反應爐核心所釋放出來的輻射量,是長崎和廣島兩顆原子彈總合的100倍

不為人知第二場大爆炸的潛在危機:

而接下來的7個月,有將近50萬人,將攜手與看不見的敵人奮戰,數千名被遺忘的無名英雄因此喪命

因而阻止了第二場大爆炸。若爆炸,其威力將會是廣島原子彈的10倍,半個歐洲將被夷為平地,這件事情被蘇聯還有西方世界、秘而不宣的隱藏了20年

第二批受害者:普里皮亞季的居民

爆炸後的8小時,普里皮亞季 (Pripyat) 的43,000居民,對於3公里外的災變卻一無所知

人說輻射無色無味,但當時城裡,嘴裡充滿著金屬的味道,一種酸味,是放射性碘131的味道,而爆炸隔天中午,在普里皮亞季所測得的輻射量為正常值的15,000倍,到了傍晚則迅速攀升為600,000 倍

(當時以倫琴為單位,1倫琴=10 毫西弗=10,000微西弗)

人體遭受400倫琴就會造成致命汙染 (4西弗=4,000毫西弗=4,000,000微西弗)

而當下在核電廠所測得的第一個數據為2080倫琴,在這樣情況下15分鐘內便會死亡

爆炸後的20小時,放射量依然持續攀升,此時,應該是服用碘片與緊閉門窗的狀態。但整個普里皮亞季的居民,仍未接獲任何警報與通知

1986年4月27日中午11點,也就是爆炸後的30小時,政府派了超過1,000部巴士緊急開進城內徹底疏散,當局為了避免恐慌隱瞞了情況的嚴重性,而民眾只有2個小時打包行李卻仍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爆炸後的48小時,鬼城只剩下軍方人員以及科學代表團成員駐紮在普里皮亞季飯店裡頭成為災難指揮總部,從未發生過如此重大災難的專家們,而似乎也低估了這樣的風險。

在4月28日時,充滿輻射的雲層飄至瑞典,而瑞典的核廠人員偵測到異常升高的輻射量,這樣的嚴重性,竟然是瑞典先向蘇聯提出警訊

而美國與歐洲的間諜衛星,轉往觀測蘇聯的狀況,發現了車諾比核電廠爆炸後的斷岩殘壁,裂口仍散出濃濃煙霧,感熱儀也顯示高熱反應

但在災變後的60小時內,蘇聯仍然未對外界發部官方警告

直到28日傍晚,蘇聯才公開對全世界發布此訊息

此時危機正持續擴大。在毀壞的反應爐底部,1200頓的高熱岩漿,將持續以3,000度高溫燃燒。並對大氣不斷散發出無數的放射性氣體與塵埃。而整個歐洲的命運,將決定於風的吹向

第三批受害者:空投沙包滅火的士兵們

28日,蘇聯一位將軍(Antochkine)率領了80架直升機打算進行高空滅火,當他飛在爆炸後反應爐的200公尺炙熱的高空上,所測得的溫度數據約介於攝氏120- 180度,而5台輻射量測定器的機器刻度上限為500倫琴,則全數破表,當下反應爐正上方輻射值估計最少3,500倫琴,幾乎是致命量的9倍之多。

所有最頂尖的直升機駕駛員,從阿富汗前線召回進行滅火飛行任務,而機上士兵則對著火焰、徒手空投80公斤充滿硼酸的沙包 (硼酸可以中和輻射)。有的駕駛員一天飛行多達33趟,每去一趟就吸收5-6倫琴,若動作慢點,就吸收更多。而結束任務的士兵,在進食後沒多久,就開始嘔吐。

從一開始發生危機後,所有的輻射受害者都被送往莫斯科6號醫院。這間醫院擁有蘇聯唯一的專門設施來治療急性輻射病。

最初的輻射病症狀是:噁心、嘔吐與腹瀉。在之前則會有一段潛伏期。

接著會有更多致命症狀出現:骨髓退化,以及侵蝕肌肉,直達骨頭的恐怖灼痛



許多年輕的士兵抵達醫院時都還是潛伏期,並沒有太大的徵兆。並沒有覺得不適,彼此開著玩笑。但醫方人員知道,其中有很多人會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死亡。他們都吸入了巨量的輻射,因為致命的灼燒而痛苦不已

第四批受害者:渾然不知死亡將近的民眾

1986年5月1日,因為風向轉變,烏克蘭首都基輔地區也遭到汙染,但所有的居民仍被蒙蔽真相,正在籌備著5月節慶典,雖然當地輻射量高達平常的幾千倍,但當局依然鼓勵人們參加慶典,屆時將會有無數的人上街遊行。知情的人將會親眼目睹這個隱藏在事實底下的死亡遊行。而這也是車諾比事件發生後,比輻射更可怕的東西:謊言。

令人不安的是所有1986年與五月節相關的畫面,都從烏克蘭國家檔案中消失。有多少孩童在這場慶典中被輻射汙染,至今仍尚未公佈任何統計資料,而當時烏克蘭共黨第一書記(Cherbinsky)也偕同家人一起參與遊行,但隨後就自殺身亡了。



爆炸發生後1週,核電廠方圓30公里內的13萬居民被迫撤離,但其中許多人早已遭受嚴重汙染

這時放射性雲層,持續飄向歐洲上空、巴伐利亞、北義大利。放射性銫137與碘131在法國南部與科西嘉傾盆而下。接著雲層已經抵達英國,並且擴散到希臘。

回到車諾比、放射量仍持續攀升。雖然爆炸裂口被6,000噸沙與硼酸填滿,但是在這個巨大的堵口下方,高熱岩漿仍持續悶燒中。

1986年5月5日,災變發生後10天,戈巴契夫私下邀請了國際原子能總署署長(Hans Blix),他也是第一位至車諾比現場視察的西方專家。他們談論了許多關於第二次爆炸的事:在反應爐底部,還有195噸的核燃料在燃燒,產生了驚人的熱氣、逐漸熔化了沙子,堵塞口表面開始出現裂痕。而反應爐核心下方的水泥板逐漸加熱,並且可能裂開,岩漿有向下滲透的危險。當時災變發生時,消防員第一時間所灌注的水,在水泥板下方積成了大片水坑。若放射性岩漿接觸到水,將會引發比第一次更具毀滅性的大爆炸。



當時一位專門改善蘇聯洲際核彈工作的專家(Vassili Nesterenko)也說到:現場1400公斤的鈾跟石墨混合物,只要碰到水,就足以引發新的爆炸,產生的連鎖反應,將引發可比原子彈威力的爆炸,推斷爆炸威力、將高達3-5百萬噸,方圓320公里,將被夷為平地,而整個歐洲將無法住人。

第五批受害者:抽水的消防人員與空投大量鉛塊的士兵們

蘇聯當局必須阻止接下來更大的災難發生,莫斯科國家委員會頒布兩項緊急措施:
1. 派出大量消防人員把反應爐底部的水抽乾 (他們後來被稱為國家英雄,但餘生飽受輻射病所苦)

2. 以更有效的方式封住裂縫,一勞永逸的降低溫度

兩天內 Antochkin將軍的手下,空投了2400噸的鉛進入反應爐。當大量的鉛丟進去後,吸熱效果良好、反應爐溫度馬上就降低了,而熔化後的鉛也封住了洞口,相對輻射也降低了。但是有些鉛被火熔化後蒸發到大氣中,20年後,從車諾比病童的身體中,仍可檢測出微量的鉛,這種做法至今仍受到高度抨擊。但將軍認為,當下的情況,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這件事非做不可,是個榮耀的英勇行為。

此件行動中,有600名駕駛員遭到致命輻射汙染,他們都將死亡。

雖然火已經被掩蓋住、但並未真正撲滅。飛到上空的直升機,無法真正解決問題。他們必須靠得更進,往下進入裂縫。

由於第二次大爆炸迫在眉睫,只能攤開核廠設計圖,從迷宮般的管線通道,避開許多坍塌的困難,最後利用噴燈,穿透四號反應爐的外殼,伸入輻射探測器、溫度計與攝影機。而偵測結果非常驚人,輻射值異常高,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得到證實,高熱岩漿已經將水泥板燒裂,而且有繼續向下滲透的危險。

儘管反應爐底部的積水已被抽乾,但仍沒有東西可以防止岩漿不斷的繼續向下滲透到沙質底土。在核廠下方,有一大片地下水層,供應著全國的水源,到時將汙染普里皮亞季的河流,然後是聶伯河,基輔還有黑海終將受到影響。

他們考慮採取新的行動,但這意味著將犧牲更多生命。

第六批受害者:一萬名挖掘地道的礦工

1986年5月12日,爆炸後的第16天。高層召集了莫斯科盆地的礦工們,在5月13日開始於車諾比進行這項新的行動。 他們的任務是從第三區挖掘一條150公尺長的地道進入第四區反應爐底部,再挖出高2公尺、長寬各30公尺的空間,以放置讓反應爐降溫的液態氮冷卻系統。



在一個月內,俄羅斯與烏克蘭礦區,共派遣了10,000名礦工進行地道工作,他們的年齡都介於20-30歲之間。地道內空氣不流通,溫度高達攝氏50度,放射量較陸面低,一小時1倫琴。但礦工完全無法使用呼吸面罩,因為汗水很快的將濾孔堵住,更難以呼吸。悶熱的氣溫使多數人脫掉上衣工作,而他們喝水的瓶子根本沒有加蓋,體內馬上會喝進許多放射性粒子。甚至有些人不小心吃進具有高度放射性的沙土,很快就死亡。他們完全無法分辨水與空氣將對他們造成多大的致命傷害,但在當下,過度缺氧與恐怖高熱的地道,才是他們最直接且實際的痛苦。而他們的工作量,乃為一般礦工的3倍之多。最後總共在1個月又4天內,挖了150公尺長的地道。

反應爐底下的地道輻射量並不高,但最恐怖的是出地道之後,地道口的輻射量高達300倍之多。所有的礦工都逃不過輻射的侵蝕,也不曾被告知他們所面對的危險。官方宣稱,每名礦工吸收了30-60倫琴,但事實上,他們吸收的量是5倍之多。

最後,反應爐下方,一直沒有裝置冷卻系統,地下空間最後填滿了水泥。

根據估計,有1/4的礦工在40歲前死亡,但官方統計資料,並沒有列入這2500位死者。

第七批受害者:3500名屋頂清理巨量輻射石礫的後備士兵與其他的清理人

之後,車諾比的火勢雖然正被持續控制住。但是巨大裂縫與無數噸高度放射性的瓦礫卻仍暴露在環境中。接下來最緊急的就是覆蓋損壞的建築物與清理該區。但這些工作,需要更多無數的人力。

Nikolai Tarakanov將軍受命指揮地面部隊。而在一年內,100,000多名後備官兵被徵召至車諾比,進行殘骸清理工作。

在車諾比這個事件中因而誕生了一個名詞:"清理人"



這些清理人當下受訪談的時候,明顯感覺得出他們不知其傷害嚴重性的樂觀與自在,大夥都很開心,開著玩笑。彷彿就像當時進行空投滅火而被送進醫院的士兵一樣天真。

10萬多名官兵與40萬平民(包括工人、工程師、醫生護士、與科學家) 從蘇聯各地來到車諾比,而這也是蘇聯展開的一場最新的重大戰役。

直升機從空中噴灑大量被稱為"波泡"的黏稠液體,這種混合物,能讓放射性塵埃凝固為地面灰泥。

清理人則挨家挨戶的進行放射性塵埃的清除工作

另外成立了一批狩獵小組,在鄉間與森林中巡邏,專門射殺所有遭受感染的貓狗動物



1986年7月,在四號反應爐旁,浩大的清理作業正在進行,每週工作七天、一天也沒休息,而四號反應爐周圍,將也是這項任務最危險的地區。

300,000立方公尺的汙染區,都以推土機挖掘出大壕溝、並注入水泥掩蓋。

而為了長期中和有毒廢料,並防止繼續擴散,被炸毀的反應爐,必須進行隔離。

其中一名工程師(Lev Bolchakov) 因此設計了一個足以覆蓋整個四號反應爐的巨大構造,長170公尺,寬66公尺的鋼鐵混凝土石棺。這是史上一個獨一無二的設計,沒人曾在放射線這麼高的地區,建造如此巨大的結構。



這是個異常艱鉅的任務,每個工人只能工作幾分鐘,甚至是幾秒鐘而已,清理人需要更多的計畫,而且讓更多人的生命涉入險境。

1986年8月,四號反應爐爆炸已過了12週,為了終止致命汙染,最後的搶救行動已經展開。由於此區的放射性極高,只能透過遙控機器設備來作業,但總必須有人先讓機器就定位。這些定位機器的工人只能待上幾分鐘,以避免吸入更多致命的輻射量,每多一秒,生命就更加危險。

他們載運人員的裝甲車全部皆自己打造,整台車體由厚重的鉛板所組成,以盡量保護工人與士兵、不受輻射汙染。

接著灌入100,000立方公尺的水泥,用來打造整個結構。

但是新發現的問題,迫使整個工程停頓下來。那就是整個電廠的屋頂,被具有極高度放射性的石墨(graphite)所覆蓋,任意一塊石墨週邊的輻射量就高達500至1000倫琴。這些石墨曾經用來包覆著鈾棒,他們都是在爆炸時,從反應爐中所噴出,足以在短短一小時內致人於死。而在繼續動工前,這些東西將必須被先清除掉。



工人無法徒手工作,必須利用遙控操作機器推土機,來避免險境。這些機器人被送上屋頂,把致命瓦礫推出屋頂邊緣。而在60公尺下方,則有其他機器人收集瓦礫堆到壕溝裡掩埋。



但是幾天後,連機器都遭受強烈輻射所影響,它們的電子回路開始失控、並且產生故障、甚至暴衝的狀況,其中一具機器因此衝進了爆炸的裂口裡頭,機器人們將再也無法勝任此項工作,可怕的狀況發生了,接下來,必須改以真人上陣清理石礫。

而此行動同樣由Nikolai Tarakanov將軍負責指揮,他監督了整個過程細節,包括趕在行動之前將要連夜縫製好的鉛衣。幾塊主要的鉛板擋住軀幹與靴子,並且戴上頭盔、防護Beta射線的面罩、特製圍裙,以及兩層的手套防護,整套制服將重達26-30公斤



1986年9月17日,被稱為生物機器人的俄羅斯士兵上場工作,這些年紀介於20-30歲的後備士兵正準備第一次上到3號反應爐屋頂。從沒有人類,在放射性如此高的區域工作。顯然,有些人並不想上去,但他們卻不得不這麼做。

這兩周半有如煉獄般的清理工作,每個士兵每次只上場2-3分鐘,輻射太高時,甚至只待上45秒。當警報響起時,一組8人士兵連同一名軍官趕上屋頂。他們的任務很簡單:以最快的速度將輻射瓦礫鏟至屋頂下方。

根據Tarakanov將軍計算,屋頂上每小時的放射量,約是7,000倫琴。這些生物機器人只能待上45秒,而這45秒鐘,他們只能完成兩次的鏟除動作,通常一個人一小時就能完成的工作,他們需要花上60個人。



當時隨行跟拍到上頭的記者(Igor Kostine)描述:他被屋頂上神秘氛圍所震攝,就像是另外一個行星,他的手在顫抖,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牙齒的存在,不知道自己究竟進了什麼可怕的世界,眼睛很痛,嘴裡有金屬味道是上屋頂唯一有的兩種感覺,一但你有了這些感覺,代表你已經吸收過量輻射,而20年後的今天,這名記者仍能嚐到嘴裡的鉛味。當下拍攝的照片,都能隱約看見因地面散發出輻射而影響底片的痕跡。在報導車諾比搶救行動的七個月中,他暴露在致命的輻射裡,從此之後他每年都得入院治療2個月以上。

軍方人事部門指出,有3,500人參與了屋頂的清理行動,有人上屋頂的次數甚至高達5次,他們手上撿起1500倫琴的廢料。一天之內,他們的手痛到無法握拳,當有人開始流鼻血時,將會立刻被送往醫院。當時他們年輕力壯,但是從此卻失去了健康,失去了一切。而病歷紀錄上顯示他們每個人吸收了20.5倫琴的輻射量,但一名存活的士兵指出,他們實際吸收的量卻是好幾倍的數值。



在結束這個屋頂清除任務後,所有的士兵都收到軍方所頒發的"清理人證書"以及100盧布的獎金 (換算成今日市值等同於美金100元)

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卻只能讓屋頂的輻射值降低35%,當下沒有任何人知道屋頂上的輻射量究竟有多少,直至現在被證實每小時10,000 - 12,000 倫琴,遠遠高於軍方所計算的

當這3500名士兵清除屋頂的同時,廣及30公里區域的清潔工作也持續進行

1986年10月底,爆炸後的七個月,該區已經清理完畢,而封閉反應爐的石棺也打造完成,總共有50萬的軍民參與這項行動,而這項象徵性的勝利,也在這高聳的核廠煙囪上插上了他們的紅旗。對士兵來說,國旗代表他們擊敗了輻射。各個清理人,以自己的方式慶祝此行動的結束,許多人把自己的名子刻寫在最後將送上石棺頂部的金屬板件上,而這個石棺,同樣的也象徵了他們的墓碑與陵墓。





這是個苦澀的勝利,這個國家將永遠無法復原,也預示了蘇聯的解體。

1986年11月22日,車諾比下起了第一場雪,這對當局證明了石棺的密閉性。他們預估,石棺至少能密閉30年。許多清理人也返鄉了。而之後,1,2,3號反應爐卻又繼續恢復運作。

在事故發生後幾個月,"清理人"湧入蘇聯各地的醫院,存活下來的人仍不時前往6號醫院治療,他們所患的病症被專家稱為"車諾比症候群",心臟、胃部、肝、腎、神經系統及新陳代謝都出現問題等極端不適。許多人至今仍殘障且無法工作,當局並無視他們的困境,進而削減了他們的福利補助金。

真正的受害者:所有被惡意隱瞞在真相中的世人

過了20年,這場戰役仍未結束,普里皮亞季依舊是一座鬼城,當初曾經到過普里皮亞季與電廠周圍的倖存者,至今依然遭受體內吸收到的放射線所折磨。

20年後,只有59人的死亡,被官方歸咎於車諾比災變。卻沒有任何關於該區13萬難民的研究與50萬清理人狀況的統計數字,也沒有任何數字是關於繼續住在車諾比附近與汙染區的人口,這些人從未曾被告知他們所暴露其中的輻射量。

而最高蘇維埃一名代表發現了當局有系統的隱瞞車諾比事故的真正後果,就在1991年蘇聯瓦解時,她取得了許多最高機密的文件影本,是中央委員會多達600頁的報告。裡頭提到這一切都和官方公佈有很大的差距,才意識到,他們的領導人對百姓說了彌天大謊。

報告中指出,1986年5月12日就已經有10,198人住院治療,但同時,官方卻告訴民眾一切都沒大礙。他更發現,當局刻意把正常人體所能接受的輻射上限調高了5倍。之後,人民就瞬間奇蹟似的痊癒,因為他們將認為自己所接受的輻射量是在安全標準內,醫院也讓他們全數回家,這是明顯的謀殺行為。然而這並非蘇聯唯一一次操弄數字。

20年後在法國,由其是科西嘉地區(Corsica)所出現的甲狀腺癌病例,性質與嚴重性和車諾比附近區域所提報的病例相同。

而也證實了此次車諾比反應爐在全球裡釋出最危險的元素,不是鈽也並非銫或是碘,而是謊言。

1988年,事故發生後兩年,努力揭開真相的Legassov 院士,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

如今,所噴發的放射性粒子持續毒害著這片大地,發生事故後的20年後,放射性核種,在污染的土壤裡深埋了20公分,若要徹底清除它們,就得挖起20公分深的土壤,然後密封在掩埋區的地底。但這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浩大工程。

今天仍有800萬人居住於烏克蘭、俄羅斯與白俄羅斯的汙染區。他們仍接觸著一點一滴毒害他們的放射性食物。如今有1152名幼童,因罹患甲狀腺癌於1986至2002年期間,在明斯科(Minsk)專科中心開刀,而其他城市又還有多少病例? 至今尚未出現公開的全球統計數字。



一名白俄羅斯明斯科的醫生 (Youri Bandajevski) 在事故發生後,研究了污染地區人口的疾病,提供許多輻射後家庭畸胎症狀,像是兔唇、缺眼、骨骼變形、甚至無腦症的病例。在1996年發表研究結果,但隨即遭到譴責,並且遭到逮捕,被冠上腐敗罪"Corruption",在牢獄裡待了5年之久。在2005年11月,他依然被軟禁在家中。當然,這樣畸胎與變種基因相關報告,也並未出現在官方數據裡頭。如今光是白俄羅斯,就有30萬名幼童遭受汙染的荼毒。



所有的人類,都不該經歷這一切

在事故的中心地區,離車諾比核電廠10公里外,是隱藏在森林中的"車諾比2事故區" 。20年前沒有人能接近這片巨大的軍方雷達,這是用來偵測美國飛彈的"莫斯科隱藏之眼",它在爆炸之後隨即除役。
(個人怎麼看先前美國被揭露位於阿拉斯加"豎琴計畫"的天線矩陣都與它有一定聯想關係)



未來將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嗎?

而車諾比讓世人見識到,在人類掌控下的核能真正的本質。

他們計算過,俄羅斯最具威力的SS-18飛彈。一顆飛彈的威力,相當於車諾比能量的100倍,同樣也是美國最忌憚的飛彈,而像這樣的飛彈他們則擁有2700顆,這是完全無法想像的破壞力。



戈巴契夫當時也說到:車諾比事件說明了,輻射失控的景象。這更鮮明的啟示了人們,終將必須廢除核子武器

2005年11月,石棺周圍的三座反應爐,就永久關閉。但是在爆炸發生後的20年,石棺底部的放射量測定器,依然破表。雨水與侵蝕削弱了石棺結構,自從它建造完成後,就由3000名清理人在看管著,以避免任何毀損。他們預計石棺能支撐30年,當時他們以為30年後,將能採用非人力全自動的方式打造新的石棺。

事實上,20多年過去了,他們才意識到,他們仍一事無成。烏克蘭與俄羅斯並沒有這樣的財力。

今天,新的石棺正在建造中,但是他的建造進度晚了10年。他有108公尺高,預計直接用來包覆整個舊有的石棺。這項行動的費用,共計10億美元。則是來自於國際原子能總署署長Hans Blix 所創立的一筆國際基金。

爆炸後的20年,深埋在14公尺地底下的反應爐核心冷卻岩漿,依然構成恐怖威脅,因為石棺內擁有100公斤的鈽,只需要百萬分之一公克的鈽,就足以令人致命,這表示裡頭的鈽足以害死上億人口,而且將持續到未來。鈽的半衰期(half-life of plutonium),換句話說,要讓半數的鈽消失,需要24,100 年的時間。因此可以說,他的粒子將恆久存在。有些地區從此將不再出現生命。



儘管有嚴重的警告,但車諾比所引起的裁軍行動,在今天仍成為爭論的話題,如果民用核子發展持續進行,以做為核融合與全球暖化現象的解決方案。這片大地提醒著我們,這個選擇可能帶來的後果

他需要極度謹慎,並需要明確告知所帶來的風險

車諾比還提醒了我們,如果人類必須與放射性物質以及它帶來的必然危險共存,我們還必須設法讓後代免於核子災變的陰影之中

而至今世界部分強權國家仍極力發展核子工業,甚至核子武器。相較起車諾比與日本福島核廠災變所帶來的人類威脅與危機,是個強烈的對比與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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